每年国庆放假的时候,我们都要回乡下的婆婆家小住几日,一来看望公婆,陪他们说说话,唠唠家常;二来帮忙收割庄稼,因为国庆期间正是收秋的季节,公婆年龄大了,体力大不如以前,帮助他们做点农活,也感到是尽了一点孝心。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想让女儿多接触农村的生活,在田野里感受大自然的气息,让她参加力所能及的劳动,体会劳动的艰辛,感受收获的快乐。
今年的国庆长假也不例外,放假的第二天,我们就回到了老家。一进大门就看见黄澄澄的玉米摊满了小院,它们正舒舒服服地躺着晒太阳呢!空地上,我家的小狗正和邻居家的小猫打闹嬉戏。西边的墙角下,一捆捆芝麻竿一溜排开,像等待检阅的仪仗队。东边靠墙的一角是婆婆的小花园,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粉红色的月季含羞微微、红彤彤的芍药娇艳欲滴,还有一大片金黄色的万寿菊开得正艳,好一个生机勃勃的农家小院呀!
我迫不及待地拿出相机,催促爱人快给我多照几张像。我一会钻进花丛中,闻闻这朵花,摸摸那片叶;一会又坐在玉米堆中,拿起这穗,放下那穗……。
当我们忙着照相的时候,婆婆则一头扎进厨房,忙着给我们做好吃的,又是煮油饼,又是蒸包子。看到婆婆忙碌的身影,我不忍心地说:“妈,每次我们回来,你都是这么忙,我们给你添了多少麻烦呀!”婆婆却笑着说:“只要你们能回来,我就是再累,心里也高兴”。婆婆慈祥的笑容,让我感到那么温馨,那么幸福!
吃完饭,我主动请缨:“妈,地里还有什么活要干的,下午咱们一块去做。”婆婆说:“也没什么大事了,你们想去地里的话,咱们就去刨点红薯、拔点葱,你们走的时候带上吧”。婆婆就是这样,我们每次回家,她从来舍不得让我们去地里干重活,她总是赶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和公公做完了,只等我们回来象征性地去地里转转看看玩玩。我觉得每次回来,与其美其名曰“帮忙收秋”倒不如说是免费“农家乐游玩”更贴切一些。
婆婆领着我们沿着田埂朝自家地里走去,小狗在前面撒着欢,女儿边走边哼着她自创的歌曲:“小狗在前面带路,亭儿追着狗儿,来到田野里,来到红薯地……”我挽着婆婆的胳膊边走边聊,爱人跟在我们身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有鸟儿翩翩飞过,洒下一串串婉转的歌声。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和青草的气息,深吸一口这清新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一路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我家地里。放眼望去,碧绿的大葱一眼望不到边,郁郁葱葱。红薯的叶子绿油油的,枝枝蔓蔓的秧伸得老远,看出来它们长得正旺呢。其实现在还不是刨红薯和拔葱的季节,要等到“霜降”以后才收获呢。公公婆婆自己是不舍得在这个时候提前吃的,可是,为了我们,婆婆什么也舍得。
我们先走进红薯地里,婆婆蹲下身轻轻地拔开叶子,找到根部,丈夫挥起铁锹,动作极为娴熟地又是铲、又是翘,他先把旁边的土轻轻挖开,快接近红薯根部的时候,铁锹铲得更深一些,随着最后的一铲,连红薯带土就一起被挖起来了,他提住红薯秧轻轻一拽,一串串粉嘟嘟、胖呼呼的红薯娃娃抖落满身的沙土,露出了笑脸。这红薯娃娃长得真可爱呀!它们七、八个挤在一起,有的手拉手,有的肩并肩,还有的相互抱在一起不舍得分开。每个娃娃的头上都有一个小辫子连在中间的大秧上,就像初生的婴儿连着母亲的脐带一样。它们真嫩呀!如果不小心蹭破了它们的皮肤,就会立刻渗出白白的像牛奶般细腻的汁液。看到它们那可爱的模样,我把它们捧在手里,小心地拭去它们身上的泥土,轻轻地装进袋子里,每个动作都竭尽轻微,生怕碰疼了它们。
女儿最爱吃红薯了,但是她从来不知道红薯在地底下是这样长着的,也从来没有刨过红薯。她兴奋地提着一串串红薯左看看右看看,好象不相信似的。她见爸爸刨得起劲,自己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抢过铁锹,学着爸爸的样子又是铲,又的踩,又是翘。好不容易刨出了一窝红薯,一看,竟有好几个大红薯被她“拦腰”铲断了,看着两截流淌着白色汁液的红薯,女儿面有愧色地说:“哎呀,实在对不起呀红薯娃娃,我可不是故意的哦”,“妈妈,铲断它们,一定很痛吧?这汁液是红薯的眼泪吗?”在女儿看来,红薯也是有感情的。接下来,她虚心接受奶奶和爸爸的指点,逐渐掌握了要领,也能刨出完整的红薯了。
接下来,我们又到旁边的地里,拔了一捆大葱,刨了十几苗花生,还拔了几个大白萝卜。红薯、花生、萝卜和大葱装了满满一袋子,看着我们的劳动成果,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缤纷的云彩变成了晚霞的衣裳,荷起铁锹,背起战果,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快乐的歌声在晚风中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