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队已有月余,但眼前不时闪出在赛汉塔拉施工的情景,一直都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下来,一来由于身懒,二来是因为杂事太多,迟迟不能动笔,拖至今日才有时间坐下来,东拼西凑地写了以下的工地的所见所闻,也是我所居住的内蒙古锡林浩特市苏尼特右旗(赛汉塔拉)的印象吧。
今年八月份,我有幸跟随由蔡海水任项目经理的奔巴特、乌兰沟、伊和乌素项目部在距二连浩特120公里处的苏尼特右旗(简称赛汉)施工。以前来过几次内蒙,但都是走马观花,知之甚少。这次在施工的一个月时间里对苏尼特右旗、二连浩特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看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罗列出来与大伙一乐。
地名、人名
8月6日,我们一行四人从运城出发,经过12个小时的行驶到达施工地点苏尼特右旗,一路上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内蒙的地名几乎全是两个,譬如,先到的集宁,当地叫做乌兰察布;察哈尔右翼后旗叫做白音查干;我们住的苏尼特右旗叫赛汉塔拉;中旗叫做科布尔,此种叫法不胜枚举,你得看地图才能明白。不像内地,叫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让人一看就明白。如果你初到内蒙,不仔细研究地图的话,真的会有点犯晕。再一个就是地名让你觉得叫起来很拗口,我们到苏尼特右旗之后,安顿下来。第三天,我们想先去工地踏勘一下,工地就在一个叫吉呼郎图苏木的地方,车行驶一个多小时后,看到了一个牧民区,我猜想估计就是这儿了,司机贾炎国一按喇叭,从家里走出一个中年蒙古妇女,问到:这是西葫芦头吗?我们哈哈大笑,赶忙纠正,此类笑语很多、很多。一个地名可以让你记上几天还觉得不习惯,真是有意思。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可笑。
人名,在我所在的工作当中,有很多叫乌力吉、车日都斯哈拉图、巴特尔、哈达瓦的人,当时我想这些人是否都是一个姓。后来经过苏木长介绍,事实并非如此。比如,乌力吉都取自吉祥的意思;车日都斯哈拉图就是思念;巴特尔就是英雄的意思;哈达瓦就是岩石。但有一点我确信,无论是蒙古民族还是其他民族,人们对未来的向往是一致的,都是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望,名字也是如此。
道路
内蒙经过近几十年的发展,交通十分便利,高速公路、省际大通道,还有国道等等,路面都是光亮如新,平展展,路上的标志和各种设施都比较齐全,只要你搞清了地名,看路上的标志都可以顺利到达,不像内地有许多地方标志都不全,唯恐走错了路。为什么内蒙公路的标志如此齐全呢?后来我突然想到内蒙地广人稀,在看不到尽头的路上,很可能看不到行人,加之语言不通,交流上有些困难,问路几乎不可能,所以才有如此完备的标志。最困难的是草原上的小路真叫人难以捉摸,我们来塞汉的第三天,就进去了一趟,茫茫大草原,一望无际,好像离天边很近,一下子就可到天边,白云就可以攥在手里一样。我们手里有一份从新华书店买来的地图,也没有手持GPS机,我们先试着往草原深处走,几个人一路上试着记住来时的路,但走了几个小时后,发现是徒劳,因为几乎没有可以用来做参照物的东西,走了五十多公里后,不敢往里走,只好返回,即便如此,回来时还是把路走错了,好在天不晚,知道大方向,才能摸着回来,几个人至今也不明白从哪儿开始错的,第四天我们跟着我们合作单位江汉油田的测量组进入了工区,当我们先行返回时,走到一个四周都有路口的地方时,我们又开始晕了,往左、往右、谁也搞不清该从哪儿走,犹豫半天还是先试着走了一条,但越走觉着越不对,前面没有路了,走到了一个牧民点,我们没有下车,只见四条狗向我们的车冲过来,狂吠不止,我们赶快调头,但四只大犬不依不饶,追着车一直狂奔,一下子送出我们一里多路,尽管坐在车上还是心有余悸,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来听有经验的人说,到牧民家前,先按喇叭,千万不能急着下车,否则可能受到狗的攻击,经过几次试探后,终于找到回来的路,我想这个季节尚如此,如果真是有沙尘暴或漫天飞舞的大雪,哪只有等死的份了。
住宿
今年欣逢自治区成立60周年,我们住的西苏,据说8月23日是乌兰牧骑成立50周年,第四届乌兰牧骑艺术节、第十二届苏尼特右旗那达慕大会都要在这里召开,心里想我真有福气,这么难得的机会让我们遇上了,但烦恼紧接着就来了,当你走进宾馆掏出证件登记的时候,服务员先问你要住多长时间,你回答一个月,如果在内地服务员会很高兴,还可能给你打更多的折扣,但这次的情况不同,你会被客气的告知,你们只能住到23日,23日以后的房间已经被预定。后来,我们跑遍了西苏旗的大小旅店,情况如出一辙,无论大小宾馆皆是如此,急的我们团团转,心想如果现在没有住处,到了23日后,我们岂不是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吗?偌大的西苏旗(苏尼特右旗)竟然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之后几个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是在找旅馆了,穿大街、走小巷、看小广告,找房子。颇费一番周折,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小旅店,挺清静,这下可以松一口气了,店主是个蒙古族妇女,因丈夫车祸去北京看病,小店一年多没有开了,所以人少,我们就住了进去,可刚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店主来了,要涨价,我们不同意,后来又隐约地从他的话里透露出有负责大会警卫的武警官兵要把他的店全包下来,没有办法,我们只有从他家的店里搬出来,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番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家可以一下子住到我们工程可以结束的旅店,这才安顿下来。
草原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在我脑海里草原应是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的,幻想着草原上的兔子、狍子等小型野生食草动物,但结果令我们大失所望,一个多月时间里,连一只兔子也没有见着。只是在草原的路上只见了一群食鸡,而且就是那么一段路上有,给草原更增加了一份安逸与寂静。八月份应该是草原最美丽的季节,真正到草原后,才发现和想象的差距太大,天依然那么蓝,阳光依然刺眼,但草却没有那么绿,远看一片绿海,近看草很稀疏,沙地裸露,大部分是野韭菜,开着小白花,在烈日下,顽强地绽放着。此情此景,不免又生出一份担忧,草原上的牛、羊、马、骆驼到底该怎么生存呢?吃什么?可真正到眼前一看,羊儿肥、马儿壮,向牧民打听后,才得知今年的牧草还算好的,所以才有如此膘肥体壮的牲畜。这时不由得从心中发出感叹,动物们适应环境的能力太强了,在严酷的自然环境面前,它们如此顽强地生存。我不由地想起了我们的地质队员,每一个人都不是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把对家乡的想念、亲人的思念,统统抛之脑后,义无反顾,抛家舍业,为了院里的经济振兴,在默默地奉献着吗?此时我也感觉到做为一个地质队员的光荣与伟大。
国门
在我走出运城,奔赴二连浩特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对国门有一种无限憧憬而又非常神秘的感觉。此种滋味用话又表达不出(词汇有限),二连浩特是个新兴的陆地口岸城市,是我国与蒙古、独联体国家及东欧各国进行国际联运和出口贸易的重要通道之一。做为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么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去二连浩特去游览一番,当野外工作正常开展,我和蔡海水经理前去二连浩特,沿208国道前行远远看见在公路上搭成的巨大的门,越来越近,走近一看原来是两条巨大的恐龙搭成的门,在基座上书写着中国二连浩特,我们忙不迭地照像、合影留念,继续前行只见公路两边各式各样的恐龙造型,栩栩如生,真想停下车把这美丽的景色拍个够,留下这永远的美好记忆,无奈时间不允许,我们只有急匆匆地赶赴国门。
到国门后,车刚到边检,武警官兵就把我们的车拦下不许进入。但看见有很多当地的车畅行无阻地进,我们上去再三交涉,套近乎、拉关系都无济与事,无奈只有寻求当地的司机,换乘一辆面包车才得以入内。
进入办理边关手续大厅,发现大厅里人头攒动,边检人员在仔细、认真地查验各种通关手续,在当地人的介绍下,我们有幸地进入免税商店进行游览,说实在话,当时心情很乱、也很慌,在商店里匆匆转了一圈,也没留下什么印象,就出来了。
真正到国门是过了两天以后,当时因为赛汉住房紧张,106队奔巴特资料在二连验收,验收之后去国门游览。国门游览颇费一番周折,先到市里旅游公司买了票之后才能前往。到了跟前有好几道武警看守的岗哨,验票才能进入,中蒙在二连浩特的铁路,虽然一线贯穿,但到二连后,都必须进行查验才能通过。这里有北京往返乌兰巴托、北京往返莫斯科的国际列车,各种手续非常繁琐且特别严格。我想这一会列车上的欧洲人和我们一样,对于彼此都非常的好奇,只见列车上的蓝眼睛、白皮肤、高鼻梁的人对我们也是一样的新鲜,双方互拿相机,一阵狂拍,列车渐渐驶远,我仿佛还能看见他们对异域他乡人的好奇目光。
最有意思的是在二连浩特中蒙边界的界碑,这是在中国几千公里边防线上,唯一的正面与反面编号都同是一个数字的界碑,815与816号界碑,虽然门票上已经写明了正反面数字一样,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看背面,但严肃的武警还是把我无情的阻挡了,你想再往前迈一步哪真是比登天还难,看着小武警一脸稚气未脱但又充满神圣、坚毅的目光,我怎么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饮食
组建项目部的时候,我就很害怕去内蒙,因为蒙古民族喜欢牛羊肉,做为我来说对牛肉还行,对羊肉的膻味,在内地我唯恐避之不及,在运城说句实在话,羊汤泡馍在这里可以说是当地的风味,极有特色的一道名吃,但是我几乎没有尝过,那种滋味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让我敬而远之。一想到内蒙,我就想羊肉,让我有步不寒而栗之感,但一踏上内蒙的土地,到处可以看见的是手扒肉、羊骨头、烤全羊之类,这下让我发愁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一个月的日子怎么整啊。
初到内蒙没有几天,我们和甲方内蒙地质矿产开发局106队的弟兄们在一起吃饭席间就有一道手扒羊肉,这时我就有一种谈羊色变的感觉,没有一点食欲,海水经理说你尝一尝吧,没事的,我拿起筷子,试了又试,不敢尝此一下,海水经理说,你尝没事,权当吃药,吃药也没有这么难受吧,拿出第一次吃螃蟹的勇气来,犹豫再三,尝一口、再尝一口,鲜,没有一点膻味,这让我一发不可收拾,二斤多的手扒羊肉几乎让我一个人全都消灭。直到现在,在运城只要是羊肉我还是几乎不动一下筷子,这一点,说实在的也是我对内蒙向往的地方,那种滋味、那种感受没去内蒙的人真是感受不到,但那也是我久久不能忘怀的地方,民以食为天啊!
盛会
乌兰牧骑,汉语的意思是马背上的文艺宣传队,今年正是乌兰牧骑成立50年的日子,五十年前第一支乌兰牧骑就是在苏尼特右旗成立的。恰逢50年大庆,自治区一系列庆祝活动都在右旗举行。那几天城内彩旗飘扬,各种横幅、标语遍布大街小巷,乌兰牧骑广场焕然一新,赛马、博克(摔跤)场地也已准备就绪,静候着远方的朋友。整个赛汉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气氛中。
8月23日开幕式在县有蒙古特色的会场举行,各种活动随之展开。蒙古兄弟姐妹穿上平日很少穿的民族服装,来参加这次盛大的聚会。工作之余我们观看了蒙古摔跤表演。这次参加的摔跤手一共512名,采取淘汰制,最后决出冠军。据说冠军的奖金高达三万余元,加一匹骆驼。蒙古摔跤不像国际比赛那样按体重分级别,他们不分级别、不准抱腿,凭的是两臂的力量。这里的摔跤手穿着靴子和具有民族特色的摔跤衣。从穿戴上你可以看出谁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谁是初出茅庐的后起之秀,一般说来衣服上有着五颜六色飘带的就是老将,也是在某一个那达慕大会得过冠军的。飘带则象征就是荣誉。当时我们还看到了许多女跤手,从她们的步伐看,和男选手比起来,毫不逊色。
如果抽签对的实力不太强的选手,比赛一下就结束,势均力敌的两个选手就要花费很长时间,这是一场比体力、比耐力和脑力的比赛。曾看见两位选手大约摔了三个多小时,直到我们离开,也没有分出胜负。时值三伏,选手们大汗淋漓,这时裁判让他们停下来,喝水后继续比赛,经过四天坚苦的比赛,冠军被一名来自蒙古选手夺走。
另外一项重要赛事就是赛马,广阔的草原造就了大批优良的蒙古马,蒙古族人爱马如命,参加赛马的选手大多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只见他们扬鞭催马,很是潇洒。让我们看的如痴如醉。
最有意思的是观看全区及新疆的乌兰牧骑表演,演出是在广场举行,不要门票。演出场地人山人海,我们也夹在其中,随着悠扬的音乐响起,演员们用最饱满激情的嗓音一下子就唱出草原的广袤和粗犷,真是天簌之音。用的全是蒙文,虽然是一句也听不懂,但看着演员们载歌载舞的表演,也是乐在其中,久久不愿离去。
内蒙,我心中的圣地,总有一天我还要去,内蒙、内蒙的兄弟们,我一定还会再来,等着我吧,内蒙,等着我吧,赛汉塔拉。